知名不桔


《非精选废话摘录》
主博客@aiory

记梗


朴智旻凭借专业第一的分数顺利考进某知名三甲医院的研究生,雄心壮志目标直指心外科。


面试也很顺利,他对五个导师抛出的挑剔问题回答的从容不迫,就在最后十拿九稳的时候,一直站在边上的年轻人突然轻飘飘开口,“我觉得他太浮躁,干不来我们科。旁边x科的主任对他也挺有兴趣的。”


一句话断送了朴智旻的主刀梦,被调剂去了x内科。


朴智旻很沮丧,虽说x科也名气在外,但他对那个不知名的年轻人恨得咬牙切齿。


x科的学长们纷纷好奇来看他,拍着他的肩膀说别丧气啊小子,心外科有什么好,我们科才是咱们医院最牛掰的科室,从来只有报考我们科被调剂走的,你还是第一个调剂进来的孩子。


朴智旻还是不太服气,“可是心外科最酷啊,不是说全院最受尊敬吗——”


他的学长爆笑,“都是假的!那是心外科累到留不下人编出来的虚伪传说!过一年你就会庆幸自己不在心外了!”又问,“但你不是第一吗,怎么还会调剂?”


于是朴智旻复述了一遍悲惨经历。


学长若有所思,“哦,那是闵刀啊…”


朴智旻大吃一惊,“那人那么年轻,就是主刀吗?!”


学长说倒没有那么夸张,目前还是一助,这个刀是个修饰性格的形容词。但他又说,不过估计很快就能主刀了,他们主任特偏爱这家伙,你看你不也因为他的一句话,就被打发过来了。


朴智旻愤愤,觉得自己的职业规划全毁在这人一句多余的话上,他想日后找这个混账单挑清账,被学长一句话劝住了。学长说,“别,你等研究生毕业了确定留院后再说吧,你现在干不过他的。”


“为什么?!他就是个主治!”


“他们主任罩着他。你知道他们主任在竞争副院长这事吗?”


“……”,朴智旻能屈能伸。他战略性认怂。


——


四年过去,毕业了的朴智旻已经凭能力在x科新星里有了名分,也体会出了x科才真的适合自己还吃香。


就在他快忘了进入x科的缘由的某一天,突然看见同科室的某大夫一边倒抽冷气一边小跑问主任呢主任呢?!朴智旻拦了他一把问怎么了,主任在和家属谈话呢,估计没半个小时腾不出空。同事说那糟糕了,心外科请急诊呢。


朴智旻问,“他们说了必须要主任去?”


“那倒没有,但这是,闵玧其叫的会诊啊,谁愿意去?”他见朴智旻茫然了一下,提醒说,“闵刀啊!”


于是朴智旻想起来了。他蓦地精神抖擞,说不用了,我去!


几年过去了闵玧其当然也记不得朴智旻,但朴智旻还是拿出专业素养完成了这次会诊,更准确的说,在所有能抓得住空子的地方把闵玧其的诊疗方案全盘反驳,最后他把病历一甩手丢在桌子上站起来,扬着下巴很得意的说,“我科愿全程随诊。以上!”


闵玧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的样子看起来还没清楚朴智旻这个挑衅似的态度,但还是说,“好,麻烦了。”


于是朴智旻心里更爽了。


总之这个病人的状况有些复杂,他一时逞快说随诊,后期还真的时不时被叫去共同抢救,临时搭档当然是闵玧其。这时候朴智旻终于有些隐隐崩溃,觉得自己怎么总是被这个人搞得不得好过,更该死的是在这个过程中,他居然察觉出了那么点儿闵玧其的好。被主任选之人的真不是没有来由,这个男人工作起来簇着眉操作的样子真的让人忍不住凝视。


他还没想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闵玧其就率先问了他。闵玧其在又一次凌晨重症抢救过后在寂静的走廊上拦下他,问,你究竟对我有什么意见?


朴智旻装傻,什么?


难道不是吗,第一次会诊的时候就已经很明显了吧。既然暂时是搭档的关系,我还是觉得这些矛盾应该解开的好…他顿了顿,虽然我也不知道你究竟是因为什么——



朴智旻迅速说,“因为什么呢?因为我差点就不是你‘暂时的搭档’,而是‘共处的同事’。想起来了吗,闵老师?”


闵玧其好一会儿皱着眉,末了才缓缓问,“你——是那个研究生?”


朴智旻挑起嘴角,“托了您的福,现在是x科不知名主治。”


闵玧其的表情有点好笑,“你一直在气那个…你觉得我害你从心外科调剂走了?”


他说,“你误会了。我那时候只是单纯的欣赏你,但我们科有些资历的导师手上都带了至少一个研究生,x科对外的名声比我们科更大,我也恰好听说x科的某主任很想要你,没想到你报了我们科。因此才暗推了一把而已。现在看来,你不是干的很好吗?”闵玧其甚至顺手揉了把朴智旻的发旋,“傻子,我去睡了。”他打着哈欠走进值班室关了门。没有看见朴智旻顿在了原地。


朴智旻恍恍惚惚的,想,竟然是这样。又想,我竟然被这个说话刻薄被叫做刀子的家伙夸奖了。再想,这个混账家伙竟然柔我头发,还让我觉得有点腿软。这好像不对,为什么我有点走不动路,急诊是这么消耗体力的一件事吗?可闵玧其刚刚是不是笑了一下?等等我为什么突然想到这个?


闵玧其睡了,可朴智旻失眠了。失眠的一个晚上朴智旻想通了两件事:第一闵玧其其实是个好人,没有传说中那么恶毒。第二意识到这个糟糕念头的我自己,好像有点不妙。


第二天他想深入确认一下关于这通乱七八糟混乱的事,但实际上具体要怎么做,他也不清楚。事实是时机也没有照顾他,连着三天朴智旻在不同时间找借口跑到心外科,护士站的小姐姐都笑嘻嘻的跟他讲,“闵老师在手术哦。”


西八。原来心外科真不是人干的工作,学长诚不欺我。朴智旻明面上强扯出微笑,暗地里骂该死该死,我想见他。


我好想见他。


第四天他起了个大早,清晨六点四十七分,朴智旻闯进心外科的值班室。闵玧其正背对着自己,端着马克杯朝向窗外看,绒金色的光在他的肩胛线侧晕开,只是这样一个画面,朴智旻就觉得呼吸都颤抖了一下。


那个搞得他如此狼狈的混账家伙淡淡的开口问“什么事?”,一边慢慢转过头来,朴智旻甩上门,攥着拳一步一步走过去,说,“会诊。”


闵玧其的眼珠这才对向他的方向,挑起嘴问,“病人?”


“我。”他理直气壮的说,完了拿出打架似的劲用力盯着闵玧其,“患者朴智旻,三天前失眠多梦,近三日逐渐加重,伴头痛两日,食欲不振一日…”


闵玧其低低笑了两声——他从来不知道这个人连笑起来都这么的要命,闵玧其侧了侧下巴,说,“朴老师,你要不要退出去看看走廊里挂着的‘心胸外科’?”


“…今晨起自觉心悸,拟诊室性心动过速。”


他深吸一口气——


然后双手扳住闵玧其的肩膀,倾斜上身贴了上去,嘴唇很快的碰了下对方的。


“现在室颤了,”朴智旻耳垂泛红,但还是半逞强半放弃的看着闵玧其,现在他们是鼻尖相对的距离,他完全不打算给自己留一点退路,“闵老师觉得怎么治疗。”


闵玧其叹了一口气,单手顺着他没有系上最下端纽扣的白大褂探进去,缓慢向上,把在他胸侧的位置,“值班室又没有AED。紧急除颤是来不及了,我建议立即胸廓按压。”说着他环住朴智旻胸肋拉近,男孩这下和他身体完全贴在一起,


“既然是发生在我这里的,我科愿意全程随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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